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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3章 回（第3页）

细川若紫、畠山澄姬、斯波绫音等女子，得知消息后，更是百感交集。她们从政治工具，一跃成为了家族实际上的掌控者和未来家督的母亲，地位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。对皇帝的畏惧、感激、以及为子嗣未来的谋划，交织在她们心中。

安排完这一切，王十三自觉在日本已无憾事。他将监督执行的重任交给了总督顾昭和留守的影卫系统。

在一个晨雾弥漫的清晨，王十三登上巨大的龙骸舰“定远”号。顾昭率文武百官、以及那些心情复杂的“后见”夫人们在码头跪送。

岛津千代抱着王萨摩，站在人群中，目光追随着那个决定了她和女儿命运的男人。

王十三没有过多留恋，对身边的鄂尔哲图淡淡道：“启航。”

舰队缓缓驶离兵库津，向着西方的中原故土驶去。王十三的日本征伐，暂时画上了一个阶段性的句号。他留下了一个被武力征服、被权谋拆解、被血脉渗透、并正在被制度同化的新行省，以及十数个未来将冠以“王”姓的藩主。

庞大的帝国舰队缓缓驶入宁波港。海风裹挟着江南特有的湿润水汽，与日本列岛的凛冽截然不同。码头上，早已接到讯息的当地官员、驻军将领肃立等候，旌旗在细雨中微微飘摇。

龙骸舰“定远”号放下舷梯，王十三一身常服，外罩玄色斗篷，在鄂尔哲图及一众精锐侍卫的簇拥下，稳步踏上故国的土地。他的脸色依旧略显苍白，但眼神中的锐利与威严，比离开时更盛。

简单的迎接仪式后，一名身着飞鱼服、腰佩绣春刀，气质精干冷峻的官员快步上前，单膝跪地，声音沉静而清晰：

“臣，锦衣卫指挥使郭英雄，恭迎陛下凯旋！”

王十三微微颔：“起来说话。日本初定，后续事宜已交顾昭，朕心稍安。国内近来可有事？”

郭英雄起身，目光低垂，语平稳却带着一丝凝重：“回陛下，国内诸事平稳，四海升平。然，南方边陲有急报传来，事关安南国。”

“安南？”王十三眉头微蹙。这个帝国南方的藩属国，一向还算恭顺，此时能有何急务？

郭英雄上前半步，声音压得更低：“请陛下移步行辕，容臣详细禀报。”

王十三看了他一眼，心知此事非同小可，不再多言，示意其引路。

宁波市舶司衙门的后堂被临时充作皇帝行辕。屏退左右后，只剩下王十三、鄂尔哲图和郭英雄三人。

郭英雄从怀中取出一份密封的卷宗，双手呈上：“陛下，此乃广西都司、锦衣卫南洋千户所及安南境内眼线多方核实之急报。”

王十三展开卷宗，目光迅扫过。鄂尔哲图侍立一旁，面色也随之凝重起来。

卷宗内容骇人听闻：安南国权臣黎季犁，于数月前动宫廷政变，弑杀了安南国王陈日焜及其大部分子嗣，篡夺王位，废除陈朝，建立了所谓的“胡朝”，并改名为胡季犁。

更为恶劣的是，黎季犁竟敢欺瞒上国，派遣使者至京城，谎称陈氏宗族“绝嗣”，自己乃“众望所归”，请求帝国皇帝予以册封，承认其新政权的合法性。

“好大的狗胆！”鄂尔哲图忍不住怒哼一声，“弑君篡位，还敢欺瞒天朝！”

王十三面色阴沉，继续往下看。卷宗后半部分则记载了另一件事：安南陈朝王族并非完全死绝，有一位名叫陈天平的宗室子弟，在忠臣拼死掩护下，侥幸逃出升天，历经千辛万苦，穿越山林，近期刚刚逃入帝国广西境内，正向朝廷求救，揭露黎季犁篡位真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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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陈天平现在何处？”王十三合上卷宗，声音听不出喜怒。

“回陛下，”郭英雄道，“陈天平目前被安置在广西思明府，由当地卫所保护。其人一路逃亡，形容憔悴，但身份经过多方验证，确系陈氏王族近支无疑。他携有安南先王印信及部分忠臣的血书为证。”

堂内陷入短暂的沉默。雨丝敲打窗棂，出细密的声响。

鄂尔哲图率先开口：“陛下，黎季犁弑君篡位，大逆不道，更欺瞒天朝，罪无可赦！臣请旨，愿率一旅之师，南下征讨，擒此逆贼，复立陈氏！”

王十三没有立刻回答，他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，目光深邃。

“黎季犁朕记得此人。”王十三缓缓开口，“没想到竟有如此狼子野心。”

他顿了顿，看向郭英雄：“安南国内情势如何？黎季犁掌控力几何？民心向背？”

郭英雄显然早有准备，对答如流：“回陛下，黎季犁经营多年，党羽众多，政变后已迅掌控升龙及红河三角洲富庶之地，军队也多在其亲信掌握之中。然，其弑君恶行虽极力掩盖，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，安南国内尤其是士大夫和旧臣中，多有非议，只是迫于其淫威，敢怒不敢言。陈天平出逃，恐已引起其警觉。”

王十三沉吟片刻，摇了摇头：“直接兴师问众，固然可胜，然师出之名，虽正却劳民伤财。安南地形复杂，山林密布，易守难攻。大军远征，补给漫长，若陷入泥潭，非上策。”

“陛下的意思是”鄂尔哲图疑惑。

“先礼后兵。”王十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，“黎季犁不是上书请求册封吗？朕便派使者去，带着朕的旨意，去‘问责’，去‘查验’陈氏是否真的绝嗣！看他如何应对！”

“陛下圣明！”郭英雄立刻领会，“此乃堂堂正正之师！若黎季犁伏罪，或可免动干戈；若其抗旨，则帝国再兴兵讨伐，更显仁义，天下归心！”

王十三点头：“正是此理。同时，可令广西、云南边军暗中戒备，整军备，囤积粮草，以备不时之需。另，好生安置陈天平，善加抚慰，此人日后或有大用。”

旨意既定，帝国机器迅运转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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