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女怕死的。”
字字句句,情真意切,恨不得把“我怕死”三个字刻在脸上。
“怕死还敢如此顶撞淑妃?朕看你的胆子,大得很。”
皇上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平静无波,却偏偏让人感觉脑瓜子像是别在裤腰带上,随时可能不保。
严初也只能实话实说,生在宫闱之内的事她也扯不了谎,
“回陛下,是臣女莽撞无知。只是……‘父母之爱子,则为之计深远’,这是臣女的父亲一直以来让臣女切身体会到的、为人父母应有的爱。”
“正因如此,当臣女亲眼见到淑妃娘娘那般……伤害殿下时,才会一时冲动,如此不知死活地开口了。”
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堆,也不知陛下听进去了几分。
皇上望向她抬起脸时眼底那抹不似作伪的真诚,并未立刻表态。
面色依旧威严沉肃,声音沉缓却重若千钧:
“那你可知……欺君,乃是诛九族的大罪。”
严初慌忙又伏下身去,额头几乎抵着冰凉的地砖,声音因过于贴近地面而显得有些闷:
“臣女惶恐……臣女万万不敢。”
“朕看你,敢得很。”
皇上垂眸看着身前这个因他一句话而吓得微微抖的身影,语气听不出喜怒。
“你当真以为,你不说朕就不知道朕这个儿子有何异动?”
他话锋一转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。
“朕身边的人,难道还查不出这些?”
说到这个,严初可就无语了。
陛下您都查得出还派她去干啥,耍她玩儿呗。
是是是,老百姓就是你们皇家的玩具呗。
不爽但怂。
“还请陛下明示……”
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将身子伏得更低。
“还不肯说实话?”
皇上的声音依旧平稳,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锐利,仿佛能轻易看透她心底最深的隐瞒。
“究竟……查出了多少?”
此时此刻若说了实话,才是真的与自寻死路毫无分别。
她几乎将额头贴在了冰凉的金砖上,回答得却异常笃定:
“回陛下,臣女所见所察……确实仅止于此。”
沉默。
令人窒息的沉默在偌大的御书房内迅蔓延。
就在严初几乎要被这沉重的压力击垮时,皇上终于再次开口。
语气竟似缓和了些许,却反而更令人捉摸不透:
“安阳侯……确实将你教得很好。”
这话听起来像是赞许,可在这压抑的御书房内,却更像是一句莫测高深的评判。
“起来吧。”
严初愣了一下,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直到皇上略带不耐地“嗯?”了一声,她才慌忙谢恩起身,垂立在一旁,不敢抬头。
这皇帝老儿到底啥意思嘛,她搞不懂呀!
皇上又慢慢踱回书案前,垂眸望着面前摊开的一封奏折。
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着桌面,沉思良久。
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。
严初只觉得这沉默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,久到她几乎要怀疑。
陛下是不是已经忘了,这屋里还站着个大活人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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