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朱两家这桩亲本就因施家而来,朱家若安分,他不介意礼待几分,若他们不想安生,他也不怕翻脸。“两位姑娘是少夫人的陪嫁女使,便也是慕家的人,除了少夫人,没人能处置她们,今日做的很好。”慕家护卫松了口气:“是,小的明白。”想起女郎昏迷前念着的名字,慕苏道:“另一个女使被逼逃了出来,速去寻。”“是。”慕家护卫正色应下,赶紧带人在朱家附近搜寻。杨明樾周策听到这里,已经大致弄清原委,周策话少,杨明樾嘴快些,讽刺道:“知道的是他朱家女郎,不知道的还道是有什么深仇大恨。”这样的娘家,还不如不要。到底还在人家门口,杨明樾没说的太过。慕苏立在马车边上一手叉腰,一手揉着眉心,面露疲乏。她在朱家的处境比他想象中要艰难些,就这软性儿,也不知吞了多少委屈才有勇气孤注一掷,当众抢婚。一行人默默等着,不多时护卫回来,道:“郎君,没有找到雁莘姑娘。”慕苏眉头微拧,按理,雁莘逃出来后第一时间应该来寻慕家车队,除非遇到了什么意外。“除了车夫,其他人全部留下继续找。”“是。”朱虞还晕着,得尽快回府请大夫,慕苏干脆送她回府。杨明樾周策各自离开。慕苏骑着马放慢速度跟在马车旁边,朱家探子瞧见回府禀报,黄氏听罢,恨的差点咬碎一口牙。这般好的郎君,本该是芝蕴的,偏被那死丫头抢了去,简直气煞人也!她真真是小瞧了那死丫头,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将慕郎君哄得如此护她!还有那顾侯府,而立之年还带着嫡长子,竟不知好歹拒了芝蕴的亲,她倒要看看他将来能寻个多金贵的填房!眼下紧要的还是哄芝蕴宽心,待这阵子风波过去,再给她寻一门好亲事。又听底下人来禀报老太太被气晕过去,黄氏便觉太阳穴突突直跳。她还指望着老太太今日好生磋磨那死丫头,没成想竟就这么让慕家将人带走了,连那两个贱婢都没能留下!这老不死的简直无用,只会在屋里逞威风!黄氏发作一通,还是撑着身子往寿兴堂去了。_慕苏回到慕家,刚将朱虞送回出云轩便听言瑞来报:“郎君,顾侯爷请见。”慕苏略微诧异:“顾戚川?”他们向来无甚交集,他来作甚。言瑞心中也疑惑:“顾侯爷说是给少夫人送一个人,马车需从侧门进。”慕苏一怔,送人?旋即他便猜到什么,吩咐道:“依他所言,放马车进来。”一思索,慕苏还是决定亲自去迎,唤正与雁篱伺候朱虞的文惜:“文惜,你同我去。”文惜没多问,恭声应下。慕苏带着文惜言瑞往侧门去,到时,只见院里停着一辆马车,马车上悬挂牌子的地方空空如也,马车边立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,听到脚步声,他转过头,正是顾戚川。慕苏走近抬手见礼:“顾侯爷。”顾戚川微微颔首:“慕少卿。”二人没有旧交,也无甚好寒暄的,顾戚川瞥了眼他身后的文惜,开门见山道:“方才路过朝光巷,恰救下少夫人身边的人,朱家门外人多眼杂,刚好顺路,便送过来。”朝光巷,正是朱家所在的巷子。慕苏心中便确定他救的人应正是雁莘,示意文惜去马车接人,又朝顾戚川拱手:“多谢顾侯爷。”顾戚川轻轻颔首。文惜走近马车不见里头有动静,心中猜到什么,无声朝慕苏请示后,踩着矮凳上了马车,一掀车帘,果真见着昏迷着的雁莘。雁莘面色微白,身上盖着男子的外衫,几乎将整个人罩在里头,文惜小心钻进马车轻唤了几声,不见有醒转的迹象,犹豫片刻,取下了外衫。府中人多眼杂,被人瞧见雁莘披着男子外衫晕着回来总归不好。然没有外衫遮挡,文惜一眼便看到雁莘肩上的伤口,伤口简单包扎过,但肩下衣裳破损可见肌肤。文惜一愣,不怪特意费周折送回来。这模样无论如何是不能出去的,文惜只能再拿起外衫给雁莘裹上,掀开车帘无声看向慕苏。无需直言,慕苏便了然,示意言瑞去帮忙,二人合力将雁莘背回出云轩。待人走远,慕苏再次道谢。“顾侯有心了,今日恩情慕泽兰记下,他日顾侯若有需要之处,尽可知会。”顾戚川:“举手之劳。”他没有立刻道别,慕苏便猜测他可能还有话说,遂等了等,果然,而后听顾戚川道:“今日,可与我拒婚有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