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沈临安没有上过战场,没有唤醒过一具傀儡,但是沈谢之间,隔着血海深仇!!
他们生来就是仇敌!!
玉衡剑架到谢呈渊脖颈,谢呈渊在兄长骇人目光下,神情毫无波澜,双手负在身後,坚定道:
“不可能。”
清酒看着谢呈渊脖颈处冒出鲜红,心快要跳出了嗓子眼。
白光一闪,玉衡剑入鞘,谢呈尧面色铁黑,暴喝道:
“来人,军法处置!杖八十!!”
清酒心下一沉,拦在二人之间:
“大公子,有什麽事情都好商量,怎麽好好的要动军法呢?”
“清酒你出去!不要挡在我身前。”谢呈渊命令清酒退下:“军法?不知谢将军要以什麽名头处置我?”
聚集在营帐外的人越来越多,谢呈尧不敢再提沈临安,咬牙切齿道:
“渡城一战,你获得军功是真,你不听军令也是真,鲁莽行事,差点让整个渡城百姓和将士命丧黄泉!”
谢呈渊坦然道:“好,我认!!”
营帐外矮凳军杖已准备齐全,珩元从水泄不通的人群中挤到谢呈尧面前。
“谢呈尧你发什麽疯?我才把谢呈渊从鬼门关拉回来!军法处置?你要让他死吗?!”
谢呈尧没心思和他多费口舌,擡手出掌,珩元被击中脖梗,眼前一黑倒了下去。
将士们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,谢呈渊趴在矮凳上,拿着棍子的士兵迟迟不敢下手;
谢呈尧还想给他机会,刚要开口;
谢呈渊怒吼一声:“动手!!”
谢呈尧面色通红,骂道:“我再问你一遍,你应还是不应?”
“我所解释兄长你若不相信,大可行刑,我毫无怨言,但是谢将军方才交代的事情,我办不到!!”
“那若是我要夺去你所有兵权?”
“不应!”
人群倒吸一口冷气,适才围观将士全部跪下替谢呈渊求情。
一棍接着一棍;
谢呈渊额间青筋暴起,咬着牙一声不吭,喉间涌上血腥味,伤口迸裂,鲜血渗透衣衫,染上军杖;
不知打了多少棍都不愿松口,昏迷时,求饶一声高过一声,唯见兄长愤恨面庞。
*
“兄弟阋墙?”
沈临安站在阵法旁,金色傀儡丝溢出指间,于阵法上空缠绕成圆形模样,金丝团愈发收紧,银光一闪,金丝缓缓收回;
再看去,阵法中心悬浮一银铃,沈临安摊开手掌,银铃随着金丝落入掌心。
傀儡术将渡城一战中所有傀儡将士残魂收集,沈临安炼化三日,将这些残魂炼做铃铛。
只期盼能让这些残魂多给他些指引。
或许,能超度残魂那便更好。
身旁辰王正在和他讲述虞泉传给太子的密信。
“是这麽回事。”
沈临安将铃铛系于腰间,缓步走到庭院中那株西湖海棠前,伸手抚摸枝桠,喃喃道:
“今年怕是开不了花。”